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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

《A栋第一单元306室》壹
   (俊崽麻麻想你!!)
     隐藏在学生楼后面的竹林里的棒球社的房间,外部看起来有些昏暗。夏常安把手搭在门把上,来到2016年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当时自己忍受不了周围人另类的目光,央求爸爸送他暂时离开那里。没想到来到这个完全不了解AI的社会,他还是没有办法回到跟以前一样的生活。在2060年短短几个月的被排挤,让他几乎丧失了与人平等交流的勇气。再加上AI充电功能没有修复完全,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充电,不管是上课食堂吃饭永远都在担惊受怕。
     他想,自己再怎么也是超少年,棒球这种简单的运动随便玩玩也是可以打得很棒的吧。再参加不久之后的棒球比赛,应该可以比较快得融入这个学校了呢。
     随后他把门推开,房间里没有开灯。对门的架子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杂物盖着一层厚厚的灰,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散落着很多纸。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校队棒球服的男孩。他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腿挂在桌面上,嘴巴里叼着一个白色的小勺子手里拿着几个星球杯,在手旁边的桌面上也丢着几个。
     夏常安深吸一口气,往里走进去。微微鞠了一躬,“学长我是高一一班的夏常安,我想报名参加棒球社。”
      坐着的男孩一言不发,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低头看着手里的星球杯,挖了一口。夏常安脸变得红了一点,有些难过——果然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遭人讨厌吗。他鞠躬的腰弯得更低了,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邬童还是没有理他,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手里的星球杯了一样。
       夏常安瞟了一眼被邬童用来挂脚的桌子,社团的报名表被他的几只星球杯压着。他又看了一眼邬童,感受到对方无所谓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报名表。邬童扭头看他,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站在桌子旁边。随即抓住常安的手腕,往桌子上和他怀里带。夏常安重心不稳往桌子上摔过去,感觉到陌生男孩在耳边的呼气声,鼻子一酸——一系列事情都发生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被人讨厌和欺负。
      “不要碰星球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邬童把桌面上的星球杯捡起来往羽绒服的袋子里塞,忽然感觉靠在身上的男孩子在轻轻地抖,低头看过去,发现来人已经哭了。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递到常安眼前,“怎么哭了。给你一个吧。”
      夏常安抓过星球杯,这个几个月来受的气仿佛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抱着膝盖,反而哭地更大声了。
      “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邬童今天情绪并不高,因为要组织社团活动,没有办法去机场接机——表哥李想从美国回来了。只能拜托凯莉跟凯利。这两个人一个只长脾气不长脑,一个还要准备中考今年才十四岁,现在雾霾天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不是要参加棒球社吗,好啦先填表啦。这么大人了别动不动哭哭了。”邬童揉了揉他的脑袋毛,掰开他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又拿起来旁边的报名表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才不是大人呢。我2044年才出生,现在才2016年,我一岁都没有啊,哭哭怎么了。”夏常安甩开邬童,把报名表往桌子上摔过去。“你们这些人就会欺负我。”
       “你2044年才出生?”“……”
       随后夏常安边哭边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我没有欺负你,我是不想要你碰我的东西。”
        “那你就是嫌弃我了。”夏常安撇撇嘴,眼泪继续啪嗒啪嗒掉。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他回家就要跟爸爸提再换个地方读书的要求。
        邬童盯着他,小AI的嘴巴真是又小又粉嫩,看起来真美好。他鬼使神差的,想亲上去。“哎,我说。我们这个年代的机器人还做不到这么仿真。能做到这么像的只有充气娃娃唉,都没有你这么厉害。”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夏常安的脸红了,眼泪又不自觉地往外涌。“你又欺负我。”夏常安低着头边哭边低声骂着,一张小嘴一张一合。邬童看着他的嘴巴仿佛能听见他说话时口水分泌然后往周围流去的声音。邬童按着他的小脑袋往他嘴巴上凑过去——毛主席说得好,想要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亲口尝一尝。夏常安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怎么办,这不属于攻击性行为,他不能反抗。
        邬童的舌头往他的牙齿舔过去,碰到左边的小虎牙的时候突然感觉小虎牙自觉往下退了。怀里的小男孩一动不动失去了所有生气。邬童松开了夏常安,整个人懵了,小男孩还是一动不动,眼睛闭地紧紧的。——这是没电了?邬童想了想,把夏常安抱起来放在桌子底下,打算放了学把他背回家跟凯莉商量着看。
        H城的高铁站是李想见过史上最破的高铁站。地面凹凸不平,门口堆满了地摊和乞讨的老人,灰白的楼上写着的XX高铁站几个字中间甚至布满了裂缝。刚刚下车,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回家。邬童昨天通过微信给了他凯莉和凯利的照片,告诉他明天照着照片找到来接他的人。照片里的凯莉一头黑色卷发穿着红色蓬蓬裙套着黑色羽绒服,看起来就像个蠢蛋。旁边的凯利穿着一件灰色毛衣,五官跟凯莉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李想举着手机在人群里看了看,锁定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的背影,应该就是那个了,他想。他拖着行李走过去打算伸手拍她的背。凯莉原本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扇着扇子,这时她听到凯利说她身后有个男孩看起来挺像的。于是不厌其烦地转身看过去。李想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胸上,李想突然从空气中闻到了极其浓烈的死亡的香气,于是他决定捏上两下,他的确也那么干了。下一秒,凯莉大叫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转身然后完成了一个过肩。
       凯莉狠狠地往他的腰上踢了两脚,然后踩着他的肩膀,弯下腰来揪李想的耳朵。李想挣扎着睁开眼睛,满眼都是凯莉的裙底。“小心走光。”
       “滚——”凯莉又踢了李想一脚。李想正好顺着下坡,滚了三滚。言出必行的男人就是这么有魅力。
        “姐姐,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都是朋友些嘛。”凯利终于从一系列的事情中会过神来,抓住凯莉的右手。一直坐在他肩膀上的两只小凯利往李想飞去。就跟当时邬童跟他介绍的一样——凯利天生就有一种奇怪的能力,能召唤九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并不能像守护甜心那样拿来变身的小人。红白条纹衣服的小人叼着他左肩的衣服,牛仔衣的小人叼着他右肩的衣服,李想整个人被抬到凯莉面前。
       “你就这样被抬着走好了。”凯莉眉毛一挑。
       “不要!小九会累!”红白条纹衣服的小人叫起来,脸涨得通红。由于失去了左肩的受力点,李想跟牛仔衣的小人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最终凯莉同意了李想请他们一起打车的建议。
       邬童跟凯莉是高二同班同学,因为父母都不在家,正好在XX小区A栋第一单元306室合租。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一行人边吵边闹到了306室门口。凯利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等等。”李想按住了凯利的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凯莉直接推开他们两个“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有什么好怕的。”说完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
        客厅里沙发上,穿着蓝色古代长袍绑着麻花辫的小孩坐在另一个黄得人恍眼的小男孩身上,大叫“本道士今日替天行道。”
         一身黄的小男孩也不甘示弱,他后脑勺下面拖出来一条白色的奇怪的线。“大胆刁民,看朕数据线攻击。”
         原本带在一旁头顶长着wifi形状的的小怪兽也向上面的小男孩扑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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